30.6.09

歸於無有

當年我年紀小,沒有細心留意過身的老人家是怎樣在家中消失。那些衫褲鞋襪怎麼了?那個煙斗怎麼了?那批銅幣收藏品怎麼了?二十年後再找不到它們的蹤影,能夠代表老人家真正存在過的實體物品就只剩那個神主牌。
 
他雖已不在,但還停留在家人心中。至於我,這個隔了一代的後輩,已經很久沒有想起他了。他那僅餘的痕跡也會隨著我這一代人的逝去而消失。就像石頭被掉入水中,每一波漣漪都比前一波弱,直到水面回歸平靜。
 
平凡的人物就是這樣輕輕的來又悄悄的去,不擾亂世界秩序。
 
但我的心胸沒有世界般大,你的出現撥亂了我的心跳。我要平伏下來,但我只有一輩子時間。我預見自己帶著你給我的動盪離開,而這似乎是唯一讓我平靜的方法。
 
你既已走遠,我便不期望你回來看我。
 
我呆在這裡,獨享所有時間。

29.6.09

總是想起兩個字

我會無緣無故喜歡一些字。
 
「治」和「旦」是其中兩個。
 
唐朝就有兩位皇帝,一位叫李治,唐徽宗,武則天的夫婿;另一位叫李旦,唐睿宗,武則天的兒子。
 
很可能喜歡這兩個字都源自我曾經非常沉迷唐代歷史,而我又發覺到自己總是喜歡比較平淡的人物。以唐史為例,我不曾崇拜貞觀之治的唐太宗,連史料豐富的唐明皇也不及平庸怕老婆的徽宗。
 
又從此,我看出自己內歛性格的展現。
 

27.6.09

天堂

今天我為你朗讀了一段來自《戀人絮語》的文字。

我們是自己的魔鬼

魔鬼。有些時候,戀人覺得自己處於語言的魔掌之中,身不由己地去傷害自己,並且──用歌德的話說──將自己逐出天堂:也就是戀愛關係為他構造的天堂。

你說你喜歡聽別人讀書,我說我喜歡為你讀書。

也許,我們在書本前,構造了一個天堂。

25.6.09

暗戀

我是一個浪漫而孤獨的人。要浪漫,先決條件是要夠孤獨。
 
看梁文道寫暗戀,便記起了那種感覺。一種甜蜜又帶點落寞的感覺,我大概曾花很多時間去幻想,有時甚至樂於每日幻想同一個片段。完全由自己控制時間的戀愛,不受騷擾,也沒有任何期望。
 
直到你變了,或者...我變了。我才在無數清醒的夜晚,合上眼來慢慢把你忘記。過程既不痛苦也不累人,你的樣貌模糊了,說話少了,聲音不再清清楚楚,我也沉默得有點內疚。
 
現實中的你,可有發現少了一雙長期注視著你的眼睛?還是你只是感到不自在,而不知道那根本是一雙眼睛?
 
我沒有宣佈你失去了我,我讓你繼續懞然不知,我讓你繼續不被騷擾。

15.6.09

被認出

你說你會認得我,你說無論我怎樣隱姓埋名,你還是會認出我。

那麽,我是否無需刻意去提醒你?

但,你可否提醒一下我?

我到底是怎樣的?

我已經認不出我自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