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來我在追看這本書,當我在讀的時候,我幾乎每晚都要說一遍我讀過的部份給身邊人聽,但昨晚我終於看完最後一頁,將書合上後,竟然變得默默無聲。
第一部份是作者自述在集中營的生活,雖然聽過陶國璋教授講過部份內容,但當我親自逐字逐句去閱讀作者的敍述時,還是覺得很震撼。
入營第一日,一班囚犯列隊,逐個走上前被高級獄卒分派到左邊或者右邊,作者就這樣與朋友分開了,到較晚時分,他告訴一個老囚犯,朋友被分派到左手邊。老囚犯指著窗外幾百碼,一間類似工廠的建築物說:「從這裡,你可以看到你的朋友。」作者望出去,只見到一團灰煙升起,他不明白老囚犯所指,老囚犯說了一句:That's where your friend is, floating up to Heaven. 在集中營的生命就是被獄卒的手指輕輕的左搖或者右擺來決定當晚他還能說話,還是已經化作一縷輕煙。生命的無常在於我們以為很重要的生死問題,原來有時只繫於一些隨機的決定,而且這個決定甚至不必出於我們自己。
在集中營的日子,可想而知是不好過的,每一日、每一小時都是痛苦的,唯有明白到受苦的意義的囚犯才可以生存下去。三年多以來,作者見過不少放棄生命的人,就是某一日早上,他們拒絕起床,甚至迫令和喝罵也不能驅使他們改變,然後他們會在口袋最深的位置,掏出一根香煙,點火。在集中營中,一根香煙能夠換一碗熱湯,熱湯又代表能夠抵禦饑餓,所以儲煙的人多,吸煙的人少。吸煙又代表一個囚犯想好好「享受」人生的最後幾個小時,作者觀察到只要生存的意志一旦離開,它很少會再回來,而這些人往往會在四十八小時之內死亡。
每個囚犯每日會分得少量麵包,就怎樣食用這些保命的食物也分成兩派。第一派是剛收到麵包後,就馬上將它塞進口中,這是最能充饑的,也杜絕了遺失或被偷竊的機會。第二派是先吃掉部份,然後將剩餘的放在口袋內。每遇到被獄卒侮辱到體無完膚的時候,就伸手入袋摸一摸那塊已經凍到變硬的麵包來自我安慰。
作者在書中最主要想講的題目就是"He who has a why to live for can bear almost any how",但他在第二部份提到一個故事,就是指用來幫助人類研究肌肉萎縮症的黑猩猩只知道自己每日被人類刺痛,從來不明白自己受苦的意義。所以當人不知道自己受苦的意義的時候,也未必代表那種痛苦是無意義的,只是當時我們不知道而已,而人應該爭取活到明白意義的那一天。
這本書出版至今已經賣出超過一千二百萬本,翻譯本達24種文字之多,而且一直是很多學院的心理學、哲學、歷史、大屠殺研究等科目的用書。我也是在機緣巧合的情況下,從陶國璋教授口中得知此書,現在誠意推介給朋友。
如果有一些書,你會在一生之中經常翻閱,和找一、兩頁來閱讀就能推動到對生命的反思,這必然是其中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