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1.10

歷險

人幸存於災難之中,會用死裡逃生來形容,然而災難並非一定指天災人禍,有一些災難以你沒有想像過的形式出現,甚至當你身在其中,也察覺不到有個險境要面對。這就是我時常提到,從徐志摩那裡抄過來的「異樣的冒險」。例如Gordon Brown就是工黨的災難。

有時,我就是安安樂樂地和你去飲杯熱朱古力也有過一刻發人深省的體會,我對你說:「我覺得好險呀!」

或者我會解釋,但多數時候我言不及義,沒法,不是一個好的說故事人,只有靠你來當一個好的聽故事人以了解我的意思。

我想說說幾種劫後的影響。第一,當事人的改變,或者變得珍惜,或者終日誠惶誠恐。第二,結果散落在第三者身上。這個情況很普遍,如四川地震後竟令中國人變得團結,大學生在天安門廣場大叫「中國雄起!」,但效果卻不會維持很久。第三,結果仍然是散落在第三者身上,而這個人或者這些人,與當事人親密,影響可以很深遠。

六國論中就有一句「思厥先祖父,暴霜露,斬荊棘,以有尺寸之地。」如果後輩常想著這一句,家業或者真的可以穩守。但又如第二種情況,隔了幾代人之後,影響又變小了。

當一個人面對第一種情況的時候,內心有衝擊,達到臨界點之上時,變好、變壞,說不定的,也不是一時三刻可以定奪。我就在這個關頭之上徘徊了超過一年。

我表達得很隱悔了吧,明明在寫自己,卻又東拉西扯。我或者今生今世都說不出甚麼實質的內容,但你一定要明白我,我是九死一生的來到這裡。

26.11.10

回應

我說:如果有一日我離開了,我希望你會想起我。

回應:
(1)我會
(2)如果有一日我離開了,我也希望你會想起我。
(3)你不要離開我

三種回應,三個層次。



You were once my one companion
You were all that mattered
You were once a friend and father
Then my world was shattered

Wishing you were somehow here again
Wishing you were somehow near
Sometimes it seemed if I just dreamed
Somehow you would be here

Wishing I could here your voice again
Knowing that I never would
Dreaming of you helped me to do
All that you dreamed I could

Passing bells and sculpted angels, cold and monumental
Seem for you the wrong companion, you were warm and gentle

Too many years
Fighting back tears
Why can't the past just die!

Wishing you were here again
Knowing we must say goodbye

Try to forgive
Teach me to live
Give me the strength to try!

No more memories
No more silent tears
No more gazing across the wasted years

Help me say goodbye
Help me say goodbye!

22.11.10

最近壓力不少,情感有點氾濫,胸骨繼續陣痛,但我又在這裡了。

我得承認,寫這篇的目的是要你佩服我,因為即使在這個應該瘋狂的星期,我還是沒有放棄我的哲學書。

有幾年時間,我們斷斷續續地讀《論語》,但你知道嗎?當我今早讀到儒墨的分歧時還是有大開眼界的感覺。還有堯舜的禪讓,那是發生在公元前二十四世紀的事呀。四!千!五!百!年!前!呀!

我被發生在很久以前的事所吸引,是我有問題嗎?也不理了。總之讀起來就覺得很快樂,很想和你分享,就像你發現H&M又與不知什麼品牌crossover,推出足夠吸引一眾女士通宵排隊的產品,然後走來告訴我一樣。

我所尋求的哲學,是東方的,但足夠慰藉我這個滿有經驗,但還是很脆弱的心靈。




不過我會想起這幅圖,看周圍的人多傷心無奈,看蘇格拉底又是多麼的堅強不屈。然後今日又有緣讀到「幸福就是此時此地」,你知道嗎?這不是偶然發生在我身上的,沒有多年的努力,我不會看到我想看的東西。




16.11.10

語言之別

如果想了解十六世紀比利時和荷蘭商人經商的歷史,我也不用指望會在香港找到資料充裕的中文書。我可以讀英文書籍,但最好還是讀比利時文或者荷蘭文的書,因為當地的語言最能表達當地及當代的文化。

這個年代要翻譯一種語言實在太方便,隨便在google打幾個字,便可譯成幾十種語言。然而語言之間並非絶對的互通,就像我常舉的例子 ─ 「捨不得」。英文之中只有「miss」,只有掛念。在一個未離開的人面前,你會說「don't leave」和「i will miss you」,兩句說話加起上來,才有點接近「捨不得」的意思。這是否代表一個只有英語思維的人不會明白華文世界中的這份不捨之情?我實在懷疑。

詢問,英文為asking,德文為Fragen。
被問及的事,英文為that which is asked about,德文為Gefragte。
在提問中所要被尋獲的東西,英文為that which is to be found out by asking,德文為Ergragte。

三個「東西」,三種語言。

用中文讀起來已嫌不夠直接,用英文來表達就更覺笨拙。德文有獨特的構詞程序,簡明扼要,而且氣勢磅礡,只差在我看不懂。

15.11.10

幾個月前的書單,我在《戀人絮語》旁邊寫下「suspended」,沒想到今日讀起來竟又這般代入,彷彿每一篇都是我的經歷,難道我和維特真的很相像?

流亡。一旦決定捨棄戀愛狀態,戀人便會憂傷地感到遠離了自己的想像。

走上流亡這條路,我非耗盡所有力氣不可,於是我開始進入一個長期處於失眠的狀態。

提到難以言傳的愛,我也感到自己在這裡寫下的文字不是什麼都表達不了,就是過於誇飾。我不快樂、不寂寞、不豐盛、不傷痛、不舒暢、不關心。我否定很多狀態,但又無法找到一個恰當貼切的形容詞去表述我自己。否定很多,但可能性還是無限的,我就是這樣流亡著。

寫作始於明白文字不是為了對方而寫,而且將要寫的東西永遠不會使我的意中人因此而愛我,明白寫作不會給我任何回報,任何昇華,它僅僅在我不在的地方。

沒有我,我便可以開始寫作。然而我並不想寫作,我想表述我自己。同樣的困難,浮游於敍述和創作之間,我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是。

偏偏我又很在意,即便是這個沒有人讀的網誌,也在我想像中被一些眼睛注視著,於是難上加難。

14.11.10

老殘遊記

郝明義在《讀書好》中提到:「閱讀是一件很快樂、很有趣的事,你要付出的代價很低,但它為生命帶來的可能性卻是最高的。」而在同一頁有介紹劉鶚的《老殘遊記》。

很巧合吧。用一頁雜誌來為我的感情寫下一筆註腳。沒有《明湖居聽書》的話,我可會有今日?會有。但失色不少。

「……五臟六腑裡像熨斗熨過,無一處不伏貼;三萬六千個毛孔,像吃了人參果,無一個毛孔不暢快……」

劉鶚寫王小玉的說書,同時也在寫我。

10.11.10

標題不明

難得有人耐心聽我說各家起源,由周天子為共主到秦始皇統一,由儒家開始到小說家,由儒到俠,由方士到隱士……然後我問你不覺得很悶嗎,你說和我一起便覺得有趣。

我一直想單挑《國史大綱》,但你知道我一定會邊讀邊說,為你提供很多資料。

你記得也好,最好你忘掉。

然後我會再說一遍。為你,千千萬萬遍。

5.11.10

我說

被感情連累的文字,我還寫得少嗎?對於「當愛情衰亡,寫作才剛開始」的想法,我不太認同,其實國仇家恨也很值得寫,但看張純如的下場就知道,寫作本身可以是一種異樣的冒險。

如果文字是出於我,我怕你太直接地了解我的想法,畢竟我的內心並非甚麼可愛之地。有時當我重讀自己的寫作,難免被它的醜陋和戾氣嚇怕。但連諾貝爾和平獎的得主都曾想過要對外開戰,我又為甚麼要假裝稀有動物呢?

你一定要保持耐心,好好聽我說一些故事。因為那些故事當中,有我很想說,但不知怎麼說的事。

例如當我說八九年坦克車入北京城的事,我真希望你明白我那天有多缺乏安全感。又例如我重重複複地說著一個殺了三十萬人但當甚麼事都沒發生過的民族,總有一天會再殺一次,我其實想告訴你我也有一把沒有放下來的刀。

如例如......當我又說起徐志摩的時候,你可知道我正在安撫我自己?

我自言自語。

3.11.10

時間

有過一個狂妄的想法,就是世界不再劃分時區,只是每國人民自由調適生活規律。例如在中國,十三時為中午,該進午飯,但在美國,十三時應該睡覺,二十四時才進午飯。

說出這種想法,所有人都似被反射作用驅使地埋怨這很麻煩,但我堅持這是習慣的問題。就正如我們習慣閱讀每行由左開始而在右結束的橫排書籍。假如文字的排列以蛇型為樣,第一行由左至右,第二行由右至左,這就可以減少跳行閱讀的漏洞,或許還會加快閱讀速度。

說回時間,最初有這個想法,是由於不能理解時間之初這個概念。地球一直自轉,時間便一直過去。我真的沒有足夠的腦細胞去理解當格林威治時間是零的時候,在東方有個時區竟然先行過了八小時,而在這時,地球可能停止轉動,或者人類終於想出方法將它砌割開來。我就是不能接受這個巨變會是在某年某月某日的中國時間23時17分、埃及時間17時17分,格陵蘭時間12時17分,而同時又是某年某月某(+1)日的釡山時間0時17分。

時間嘛,有哪個人敢去碰它?

但有個開心大發現就是原來一小時並非從來都是六十分鐘,如希臘、蘇美、羅馬及其他古文明,白晝劃分為十二小時,因此隨著季節不同,一個小時的長短也有不同,介乎於我們今天的四十五到七十五分鐘之間不等。

你叫我怎麼能不喜歡這個算法呢?我甚至會越來越愛日短夜長的冬季。

1.11.10

戰爭

糕點戰爭:墨西哥和法國的軍事衝突,導火線始於住在墨西哥城的一名法國糕點師傅,他聲稱有幾名墨西哥陸軍軍官砸壞他開的餐廳。

詹金斯的耳朵戰爭:這場英格蘭和西班牙之間的戰爭之所以爆發,是因為有個叫詹金斯的水手聲稱,西班牙海岸警衛隊割掉了他的耳朵,甚至還把割下的耳朵呈現給英國議會看。

豬玀戰爭:一八五九年發生於英美之間的戰爭,起因是美國華盛頓州聖胡安群島上有隻英國人養的豬劫掠成性,闖入美國人的馬鈴薯田裡。

啤酒戰爭:十五世紀期間在德國為了徵收啤酒稅而引起的。

古希臘人喜歡追求最佳境界,古羅馬人則對統治支配很感興趣。他們都好戰。

有位教六年級歷史科的老師對學生說:「你們都很年輕,將來生活中免不了會有很多跟戰爭有關的事情,人家會說這是為了取得和平才發起的戰爭。這時,我要你們回想六年級上過的歷史課,因為從古羅馬時期以來,人們就一直在講這種話。」

我不夠幸運,未有遇上這位老師。也不知道自己讀六年級的時間,有沒有老師說過應該終生記得的說話。